勉强像小说

335 About WO’s story


The old readers of my blog may know that I wrote some short stories featuring a fictional character oddly named “WO”. See https://samuelandjw.wordpress.com/category/%E5%8B%89%E5%BC%BA%E5%83%8F%E5%B0%8F%E8%AF%B4/.

The story is set in a secondary school and for a long time I have great troubles designing non-trivial plots. The focus is intended to revolve around some trivial and interesting experiences, normal school life. Now the story is being rewritten in a much darker tone, featuring another character named “YC”, who commits suicide during the course of an examination. I finished the first piece of the reworked series in mid-Feburary, and submitted it to a mainland-student-run magazine SSLN. I didn’t expect it to be accepted at all, since the whole story gravitates to a suicide. Besides, though I am satisfied with the plot, the story was poorly written. Anyway, in the short run I have no intention to rewrite it again and I will post it soon.

185 虚无


此刻的WO已经不再怕政治科代,反而政科却毕恭毕敬地跟着他。

WO:“今天我想说虚无。你知道虚无是什么吗?”

政科:“这个嘛。虚无不就是个文字游戏吗?”

WO没有理睬,继续说:“假设你身处悬崖,只差一步便会坠下并且粉身碎骨,这是你的可能性。你觉得这两个你之间有什么阻隔吗?”

政科:“嗯。。。我想没有。(there’s nothing to prevent me from falling off the cliff)

WO:“那么阻碍你的就是虚无(nothingness stops you from falling off the cliff)。”

政科:“如果这不是文字游戏的话,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语言太贫乏。”

WO:“不,是你的。”

[老钟]SD 劳改营II


 

Quote

SD 劳改营II
事情总不是一帆风顺的,比方说,如何强迫劳改犯们去开动脑筋理解那些狗屁不通的文章。所以才有了MBI 公司所造出来的貌似多功能凳子的脑电波监视器。这机器的工作原理是与驯兽师的工作方法相当, 当发现劳改犯们的脑电波为apha波时(说明在思维停顿),就会给坐在凳子上的人一些不至于死亡的生理上的痛苦,例如是电击,往大腿上喷射硫酸等等。但后来发现,这是个很坏的注意。因为,与那些贪生怕死的鲁莽之徒不同,这些反社会分子都有一种受虐的倾向,在受虐中获得一种类似性高潮的快感,并大家相互攀比受到伤害的次数。大家都想被折磨,以至那些机器不堪重负,都提早报废。 为此,MBI公司的人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改进出II型脑电波监视器。 在II型中,各种各样的的折磨机关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新一代脑电波探头。II型监视器的探头不只是会探测脑电波,而且能发射一种模仿人心理极度痛苦时的脑电波进入劳改犯的大脑。一旦他们的大脑拒绝去审阅文献,就会让到他们莫名其妙的感到异常地悲伤,沮丧,绝望,压抑。 可是,由于那些文献实在是太难理解,劳改犯们读着读者就不觉意地走神。因此,在劳动改造的时间,SD劳改营里总是遍地哀声,呻吟声,哭嚎声,惨叫声,求救声,怒吼声不绝于耳,简直是一座人间地狱。 国安局的人对MBI 公司的这个设计非常满意,为了对其设计师表示谢意,他们把他也关进了SD劳改营。

当然,劳改犯10071并不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他与外界的接触从他被G-MAN关上流浪犬收容车那刻就完全被断绝, 外加上MBI-II脑电波监视器的作用,老Z完全变得浑浑噩噩。他只知道自己是劳改犯10071. 他忘掉了他的父母,他的家,第n中学和与他并肩作战的朋友,尼德兰利亚,三一骑士团。他的生活,只是由一连串的恶梦组成。

劳改犯10071在尝试努力理解诸如”具有ZZ型apha-AT的人易患COPD,这是由于apha-AT酶的 活性太低,不能有效地抑制KPO活性,当吸烟或”由于其他因素肺部时,巨噬细胞和中性粒细胞大量的排放弹性蛋白酶…..”之类的内容时,颈部肌肉就变得软弱不堪. 眼前的文字就开始变成一个漩涡,一旦低下头坠入漩涡中,劳改犯10071就开始做噩梦.这,当然要感谢MBI-II型脑电波监视器.

当劳改犯10071从恶梦中醒来时,他发现他已经被安置在他自己的牢房之中.他的头很痛,大概是MBI-II弄的,而且还出现耳鸣的症状.

牢房通常由四个犯人共享,但是劳改犯10071发现,他的狱友都不知到去向,而且通常只在放风时间开放的牢房门却不知什么原因打开了. 每层33间牢房的门都是朝向一个长20米,宽不过10米的,由几十层牢房垒成的中央采光井. 阳光从几十层以上的井口照入, 在穿越了上百米的沉重的空气后再射到劳改犯10071所住靠近井底的哪一层时,已经变得像掺水一样苍白无力. 就像从教堂高高窄窄的窗户中透过的阳光一样,带给人们净化,虚无与神圣的感觉. 正是这种感觉趋使劳改犯10071踏出他的牢房,走进一片昏暗诡异的阳光之中.

劳改犯10071踏上来牢房外像栈道一般的走廊是就觉得不对劲. 平时的中井总是有一种隐约的”嗡嗡声”,然而现在除了某处的水管漏水的滴答声外,像死亡一般寂静. 一阵从井中不知那个角落吹来的阴风轻抚着劳改犯10071的颈背,就像有人在往他的颈背上吹气,让他浑身寒战不止.并且,劳改犯10071清楚地听到,在他背后往他颈背吹起的那个”人”不停在他耳边轻柔地呼唤着,”跟我走,跟我走”.劳改犯10071非常恐惧,但他毫无办法,因为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慢慢地往后退,出于未知的原因,他顺着他背后的声音的引导,往某个地点飘过去.耳鸣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起初是轻微的VVVV~的声音,现在却慢慢能分辨出模糊旋律出来. 他飘一条又一条千篇一律的空无人烟的走道,经过一间又一间空空洞洞牢房.那个旋律越来越清楚,就像是从中井上面随着阳光晒下来的某支咏叹调,旋律哀痛,沉重,再经过多重回音反射后更加显得凄凉.而且,一开始就听到的漏这地看水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在穿越某段走道时,劳改犯10071听到一阵扑翅的声,向中井望去,竞看到意志他很久都没看到的一只小麻雀挣扎着,向井口的阳光飞去. “别走,等等我”劳改犯10071想大声喊,但是他的肺部却是如此的软弱,声音到了喉咙却 呼喊不出,眼睁睁地目送那娇小的麻雀的身影融入到 一片灿烂的日光中.等他低下头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已经到达目的地–某层的34号牢房.黑乎乎的门洞中传来清晰的 “滴答”的水声.”进去”背后的声音命令道. 劳改犯又一次毫无选择地服从. 等他进去牢房后,发现牢房空空如也,除了房中间从地下冒出的一段水管.水管经过一个生锈漏水的水表后,有掉个头,钻回地下去.显然,水声是从这里发出的. 水表已经很老,转动的时候发出的”咔咔”的声响.这声响的节拍和着那首从井口飘落的咏叹调,令劳改犯回想起骑士团在每次战斗的时候为了鼓励士气而敲响的战鼓.那鼓声敲在人们的神经上,激起着人们最原始的破坏欲,让人们在枪林弹雨中毫不畏惧地冲锋,紧接着是大批倒下的画面,令劳改犯10071厌恶异常,他挣扎着想离开这间诡异的牢房,但好奇心驱使劳改犯10071凑上去看水表的读数. 发现尽管表针基本在疯狂地转动,但读数竟然是10071!劳改犯10071惊恐异常,转身想逃跑却发现牢房的门被一个人堵死了.仔细一看,竟是一个死人!那个一直躲在他后面呼唤他跟我走的”人”,竟是老Z!!一个穿着三一骑士团制服的老Z,确确实实地站在那里. 头不合道理地歪着,面上是狰狞的笑容. 当劳改犯10071看到老Z的颈脖时,不禁大叫失声. 只见老Z的脖子被砍开一半,心脏每一收缩,就从被砍断的动脉中喷溅出一股鲜血,旁边 气管的断头随着呼吸节奏一张一合…

在大惊过后,劳改犯10071发现,自己趴在MBI-II型脑电波监视器上,他旁边另一个劳改犯正在努力地理解一些文本资料,而且面容显得很疲惫…

106 WO的故事


“无需多说明她的出现是多么地令人愉悦。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她,成熟的脚步,散发着成熟自信的气息。娃娃般的声线十分大方自然,毫不造作,却透射出她温柔细心和聪慧的气质……”
WO在一张从在背包中长期挤压揉弄的迷你笔记本撕下的皱褶的小纸片上写着,字体幼稚歪扭。据WO解释这种字体是为了对付特别觊觎钟情于私密小纸条的人,实情是WO自小学一年级以来写字毫无进步。
WO有一种想法,即所谓形容女性,特别是美女,的词语全都可以还原成原始的女性身体的诱惑,外加身体散发的各种化学物质。比如说诗人往往喜欢用什么珠玉之类的宝石来形容美女,但这种写法往往失真度高,而且还有以艺术的名号掩盖性诱惑向道德献媚寻求庇护的嫌疑。于是WO这样改写他的片断。
“无需多说明她的出现是多么地具有诱惑。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她尽显优雅丰满的身形,高跟鞋撞击地面的阵阵回响暗示着胴体的分量,振动波从黑色丝袜包裹的小腿开始,于蕾丝内衣紧贴的带着散发着成熟气息的双峰结束。纵然这不是魔鬼的身材,但有重量感的肉身往往更能吸引人的神经。的确,少许脂肪对于漂亮的女性来说是令人欣喜欲狂的锦上添花……”
WO觉得笔下的文字还不足够直白,再加上如下句子。
“娃娃般声线给人白里透红的双峰之间的柔和以及隐约隆起在黑色裙子下面的小腹的弹性……”
WO停下笔,感觉有些虚伪,一则因为WO没有仔细了解过女性的胸部,二则因为他事实上对女性的下半身所知不多,这样写无疑自暴其短。

盯着自己的文字,WO不由地感到一阵失落,回忆起小时候望着夕阳并想起白天自己什么都没做的那种失落感。不,我毕竟写了些东西,WO想。可是,WO感觉不到这些文字与街角小书店里的言情小说准色情小说和色情小说相比有什么优越的地方,后者文笔可能更好并兼具情节。只是些无聊的性幻想,低俗的性幻想,无能的性幻想,懦夫的性幻想,而且这么低层次的幻想务必遭到班上的性幻想爱好者的嘲笑。可是,他又能写些什么呢?WO一向感觉思想已经被性包围,头脑里充满着各色胸罩胸部大腿小腿大腿中间小腹还有下体坚挺后的羞耻感。性像重力约束着他的思维,困在了马斯洛需求金字塔的底层。可是,为什么要感到羞耻呢?WO想。性是样不能登大雅之堂的需求。很可能许多人都装得羞于谈论性,但实际上心里都在淫笑。那些装得纯洁无辜的人干起来可能比谁都强。抵制和贬低性的想法恐怕只是WO这种无辜并无能的人才会信的吧。再说,人的生殖器官有那么多的感觉细胞,能制造如此巨大的快乐,同时又制造如此大的欲望空洞,说是生殖的需要无疑有点苍白,要有根据地谴责这种快乐也不是那么容易。

WO想,如果说外貌成绩金钱家庭甚至行动都不能代表我,那什么最能代表我呢?是文字。文字记录的是什么呢?是我的思想……不,思想太过抽象,太过冷静,思想把我的躁动不安我的焦虑我的感觉全部过滤掉,对,思想说话的时候冷静像是故意伪装的,而真实的我并不是那样。相反,我的躁动最能代表我,或者说我的本质就是我的躁动,我的躁动就是最本质的我。我就是那样一段连续不断的正在躁动的意识,由各色引人遐想的小脸胸罩胸部大腿小腿大腿中间小腹还有下体坚挺后的羞耻感填充。应该承认自己所有性幻想的地位,即使将来成功脱离单身而满足了这欲望,也不能忘记现在的饥渴,也不能鄙薄现在的自己……

“汤圆要回来了!”这时WO才惊觉自己置身于课室里,全班在无老师监督的情况下默写,就是悍然摊开语文书狂抄的默写,而原本应该在讲台上鄙夷地监视现场的汤圆,此时正踱步回来。按经验计,他现在正要步入那极其缓慢且失修的电梯。看着桌面上空白的默写卷,WO马上被焦虑捕获。想翻开书,但汤圆正要回来,想看也没有多少机会。WO焦急地四处乱瞄,眼光突然停留在左前方一女生上,该女生正抄地起劲,语文书摊开在丰满雪白裸露的大腿上,短裤短得只盖住两腿相连的位置。WO又不禁想象着大腿的手感……

“行动!”白日梦里经常浮现的特工JW提醒了WO如果文字都不能解放自己于无边的性幻想,把欲望转变为毁灭的力量会是最后的办法。突然挺立的WO稍稍在班里引起一阵骚动,在WO确信骚动是因为大家刚注意到自己被汤圆剃的平头而不是坚挺的下体后,便小跑到电梯前面,在搭载着沉重汤圆的电梯疲惫地爬升到WO所在的6楼正要开门之际,WO突然吸一口气,猛然双手压在电梯门上阻止电梯门打开。轰隆一声电梯门顿时卡住。WO再安然走回课室,没有理会背后电梯内汤圆极有地方特色的咒骂声。

101 WO的故事


“反抗?”
反抗这个念头一进入WO的意识便遭到嘲笑,不过这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因为这个想法从未在意识中占据一席之地,只能在潜意识里苟延残喘。
只消一秒钟,WO生满暗疮的嘴角苦笑起来,小量唾液照例伴随着早上没睡醒而没有认真洗刷造成的浓烈口气喷出,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想他还是喜欢安安稳稳的生活,还是喜欢不惹麻烦,还是喜欢周六日跑回家看数码暴龙,在母亲下班回来之前偷懒打打游戏翻翻看过无数遍的电脑杂志。
“反抗?如果可能的话,交给老Z吧,毕竟他也是军队领袖,虽然是幻想的。”
每次WO如此打发他反抗的念头时,他都无法想象到他第一次领略到带有点对儿时破坏毁灭的快感的,反抗带来的欢乐时的情景。

这也是个寻常的星期六下午,WO走在寻常的放学回家的路上,脑子也在寻常地演练自己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特工对抗最黑暗变态的邪恶组织,并救出邪恶组织俘虏的WO班内班外的曾经意淫过的所有女同学。WO忽然发觉身后一女正是每天都见到的一别校的女孩。毫不例外地该女孩也是WO的标准意淫对象。一如既往地,WO的思绪又被导向到该女身上。为什么那么多的爱情小说电视剧电影都包含偶然相遇或是邂逅的情节,而我却从未碰过这样的好事?WO想。像往常那样,那个得到一切的英雄慢慢转变为生活的失败者(其实就是个没有任何女性缘的人),为了回敬生活对他的不公,选择了特工这条不归路,用杀戮报复每一个挡在他路上的人,讽刺的是,他也成为了本世纪特工中的传奇。设想一下这个情景:邪恶组织的基地里,邪恶首领E坐在巨大的黑色书桌之后指挥着频繁出入的手下,不安、暴躁、恐惧。他找不到,他找不到任何特工JW的弱点,他找不到他的朋友,找不到他的亲人,更找不到一般特工片里面男主角永远的软肋——女朋友。突然,几阵枪声,惨叫声、惊恐的喊叫声层层迭起,门猛然被撞开,是单手持M4的特工JW。“在找什么呢?”JW冷笑了几声。“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你不会找到的。但我可找到了你的弱点。”这时候我们看到JW的另一个手持着手枪指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然后本世纪最传奇的邪恶组织就被本世纪最传奇的特工结束了。至于为什么特工JW会有那么强大的能力,这在WO看来并不奇怪。WO有个理论,就是性欲如果极度得不到满足,性欲将会强大的破坏能力。而他理所当然会得到最大的破坏能力,如果能够得到好的导向,他就会有最大的成绩。是以WO能够面对现状。

有时候WO也意识到这只是自我麻痹而已。也许他得不到满足的欲望就永远不能转化为破坏能力。也许他的最后一点躁动也要注定窒息了。

今天WO决定改走平时少走的小巷,希望能够碰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在这条小巷里,WO曾屈辱地让两个初中生烂仔抢过钱。小巷右边有一座无人居住的红砖平房,窗户的玻璃都裂了,有些只剩下有着尖利边缘的边角。WO看见巷子里面有小孩在玩丢小石头,便想自己是否敢向空屋的玻璃窗扔小石头呢?捡起小石头一个,小心翼翼地向一扇裂开的窗户抛过去。小石头轻碰玻璃之后回弹,居然没在玻璃上留下任何痕迹。我终于虚弱到连一扇玻璃窗都打不烂了么?WO一时愤怒攻心,随手抓起一块红砖横抛过去,红砖猛砸窗户的一瞬间玻璃碎片四散。WO双手横在脸上。身后一声女生的惨叫。WO猛转过去发现刚才身后的女孩一手掌盖着脸颊,血从手指间渗出。女孩哭泣。WO心里一沉,之后快步离开小巷。这时候WO才发现刚才眉毛处被玻璃碎片划破,鲜血直流。随手用纸巾盖住,WO发现不仅伤口不疼,还有些很high的感觉。路上,女孩手掩脸颊的情景和她的哭声时时浮现在脑海里,伴随着复杂的情感,既有些愧疚,居然也有些解恨的感觉。

这被WO看作是他的第一次反抗。

第二天一早,右眼眶上部仍然疼痛着,WO就这样从手掩脸颊的女孩的图像中挣扎起来,回想起昨天他所做的一切,突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伟大壮举都微不足道,而且可被解释为一个厌学高中生的荒唐举动而已。想到这,WO有点沮丧。同时,WO还发现他昨天的行为可能会惹来些麻烦。空屋周围的街坊可能会告发他,路人也可能举报他,特别是那个受伤的女孩不会罢休。即使女孩罢休了,她的家长也不会罢休。毕竟那一下可能会让她破相。WO甚至认为已经有人在昨天他做过的地方埋伏起来,等着WO,待一见到WO就马上把他押送到公安局,或是找校长,然后校长再通知家长。一切都不好解释。WO开始考虑不上学的可行性,因为也许避过一两天就没事了。可是假如学校把他没有上学的事情告诉家长,他又该怎么解释呢?很为难。他的反抗才刚开始,如果就这样中断了,不但无法再继续行动,甚至反抗也不再是反抗了,只是些荒唐的冲动而已,或者是生活的失败者发的牢骚而已。

为了躲开麻烦,WO绕了个大远路才回到了学校,在门口给检查仪表的汤圆给拦下,理由是头发太长,并且发现在该长头发的地方长了寒毛。汤圆于是把WO拉进办公室进行他的发型实验。实验失败,只好给WO铲一个平头。

094 YC的故事


声明:此YC并非彼YC,勿误会

没有了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最后的一点自信 最后的一点自尊 如果有的话 都被夺去了  班上第一被WO夺去了 那我还有什么地位了?哪里有我的位置呢?除了在学术上 我没有什么让人看得起的地方 我胆小 我不会运动 不善言辞 萎靡 最重要的是 我是个所谓的病人 我总是和人不一样

我知道 我知道 大家都安慰我 LQ说 最重要是不要把自己看作病人 其实大家都很关心你 没有人会嫌弃你 根本不是那样! 我时刻能够班上每个人对我的目光! 他们全部用一种对待病人的目光看着我  我受不了 很难受 即使当中有不少人 其实是极少数人 或者他们曾经怀着良好的愿望来关心我 但那只是怜悯的目光 我不需要怜悯 我需要接受 我要做个正常人 跟大家一起玩 一起吹水 一起讲一些黄色笑话  可是 不可能     良好的愿望又有个屁用!我还是那样痛苦! 你们还是感受不到我的痛苦! 也许真相并不是那样 他们并不想把握看作病人 可是这实际上太难了 因为我本来就很像个病人   或者 他们根本没有把我看作病人 只是我已把自己看作病人  于是认为人人也都这么想 这只是我个人的游戏  总之 那些目光我躲不开 我已申请了坐在课室的最前端 在那里我可以埋头不理睬所有的目光  可这又是不是一种逃避的借口呢?

WO 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人 可是 他夺去了我唯一的价值 唉 谁叫我是个这样的人 有时候我真的只能怪自己  可是 WO为什么今天上午要到LA那里问第14题呢? 为什么不问我呢 我已经研究了这题很久啦! LA其实根本就不会做 这个性符号 WO过去只是想沟她罢了 可是 再怎么样 我也是这道题的专家啊 好 不问我 我也不会告诉你 除非你来问 你不问我是你的损失 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down 下一次月考我会胜利的 我会胜利的 否则我受的这些苦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总不能你们占了所有的好处而我却只有痛苦!不能够这样! 我很愤恨 相比之下 即使用再锋利的刀割在手上 我也不再会有什么感觉了

天啊 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我竟学会了嫉妒 非常不好 可是这种想法很有诱惑力 他们都有敌意 他们都在伤害我的自尊 否则如何解释我的痛苦呢 如何解释呢   这一切总不会是所有人都怀着最好的意图 而那一切的痛苦都是我的幻想 都是我自找的 不行 难么以前的一切难道都是徒劳的 我的一切愤恨 一切悲伤 难道都是幻觉?

091 老钟写的YC片断


附上   YC的故事的某些片断
国安局某低级别的档案室中一份重来没有人翻过的高考答题卡,上面血迹斑斑
姓名            YC
考号***************
不要轻易说不?
不要轻易说不?你们现在就看到这样的我。一个瘦弱的身影,匍匐在一张半米见方不到的桌子上,并尽力压低那长得畸形的脖子,以力求那厚重的眼镜能够尽量贴近桌面。天气很热,但我依旧穿着长袖衫,以掩盖手上拿像蜈蚣一样骇人的疤痕。汗水湿透了衣服,考场那轰鸣的风扇也不能帮我。汗水渗进衣袋,并且使我衫袋上里的药片开始融化。是的,我今天没有吃药,我要考试时保持绝对清醒。因为不敢说不,我必须靠吃药来维持情绪。
不要轻易说不?你的下场就会好像我,一个到此时此刻都无法确认自己是谁的人。虽然,我早在廿年前被赋予一个平凡的名字,YC,现在,又被给与一个监犯似的编号。但,我不是一个文字符号,也显然不是一个数字编码。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可怜虫。一个孤独地匍匐在第一名阴影下的可怜虫,一个可怜的得甚至不值得别人怜悯的可怜虫,一个连父母都要将其抛弃的可怜虫。一个永远只得躲在暗处,仰望LA高傲眼神的令人作呕的可怜虫,不要轻易说不?你将会是第二个我。
我亲爱的死神,既然你使命就是收割生命,为什么不让你的镰刀早早落下?你为何要剥夺我的一切?你难道看到我孤独地立于旷野, 你就从你的黑斗篷下绽放出狰呤的微笑?你为什么一直不动手,而要学家猫一般玩弄到手的猎物?是否因为我一直不回说不,无法满足你残忍的欲望?那么好,我今次向你说一次不,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看到我藏在衣袖中的刀片吗,那锋利的刀锋是否让你感到不安?我要燃尽我残存的生命去照亮一切我所关心的人的前路。WO,你一直是最有希望的,因为你懂得最多。丁,你也一样,因为你充满自信。WT,多谢你的耐心与关心。还有老Z,希望你能从军队首领幻想中回到现实。请问死神老兄,你是否听见那刀片割破皮肤的轻微声音?紧跟是划破肌肉的撕裂声。不要慌张,也不要恐惧,请你抽出你的镰刀。对,就像这样,很好,你是其实像我一样的可怜虫,除了你拿把镰刀,你还有什么?“恪”那时颈动脉被割开的声音。我现在不会立刻毙命,除非我抽出刀片,我要看多一眼你在我面前挥舞镰刀有无可奈何的困穷样子。我重没有感到如此的快乐,这是一种超越性高潮的愉悦感,超脱一切…
(以下的内容被一滩血迹遮盖,无法阅读)

075 高三时写的东西(4) 人物 WO(3)


自从目睹YC(该人被设定为无法忍受高考的压力而自杀的人)在课室自刎而死后,WO第一次感觉到大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活动,每一根神经都在准备反抗。一直备受压抑的叛逆基因一下子被激活,连同因班上女生都让人占去的愤慨,使WO犹如被封印已久的怪物,誓要用双手宣誓对这个制度僵死且女生资源分配不公平的世界的最高藐视。一个又一个的恶搞计划,包括利用考试规定的漏洞在考场喝酒,踩在楼下地理园喜马拉雅山模型上大喊“I’m the king of the world”,疯狂借阅学校图书馆里诸如《如何保养你的子宫》等标题令人遐想的书籍,并使这些书名登上图书馆墙上那张《借阅Top 10》列表。

……

第N中学坐落在本市的老城区南部,门前是一条窄小的“烟鬼路”。每当上学时间,这条路就会被汽车和人群堵塞。学生们从来都不走斑马线,而是肆无忌惮地在行进的车辆间穿行,而司机则毫无顾忌地按喇叭,尽管本市的喇叭禁令生效已久。一般说来,学生们都是横过马路的老手,极少出意外。但像WO这样的呆子一过马路便险象横生。他先径自大步走到马路中央,同时一辆自行车快速驶近,他一拧头,看见了自行车,马上停步,呆呆地望着驾驶者。为了躲避他,自行车意欲转右,他却准确地预测了驾驶者的意图小步向前挡住自行车的右边,直到驾驶者左转,他又挡住左边的去路,……直至你九死一生地在他身边通过。车技好当练练平衡,车技不好的就得到一次与肮脏的柏油路面亲吻的机会,然后目送WO毫发无损地踱入校门。

走入校园,映入眼帘的是几棵树冠已经被剪去大半的老树,它们犹如被剪去尾部的雄孔雀,害羞地耸立在光秃秃的操场周围。

走上教学楼,跨过经历暴雨后从男女厕所流出成分不明的异味水流,来到了A班课室的走廊。走廊外侧是长期被水、牛奶和可乐浸泡的花槽。班长拿着粉笔刷无力地在黑板上拖着,与其说是擦黑板,不如说是把粉末均匀地涂在黑板上,更不如说是给黑板刷白。

074 高三时写的东西(3) 人物 WO(2)


WO回到课室,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水,扭头发现丁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和围着他坐了一圈的女生在调侃,令WO眼红不已。丁大方、得体、爱运动、有情趣、有内涵、精力充沛、会讲含蓄的黄色笑话,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像鸡窝的发型。而WO自卑、矮小、瘦弱、局促、呆头呆脑、无聊、精神萎靡、心胸狭窄,自觉没有一样优点,总是做着有女生向他投怀送抱的白日梦,把不欣赏他的女生悉数斥为“只看外表”“肤浅”“淫荡”。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女生表达过对他的一点好感。

“我曾努力过”,WO想。有几次WO确实是尝试过去接触女生。他讲了几个二手笑话,该女生却一点没笑,最后只是尴尬地挤出一点笑容,WO却紧绷着脸。结果见到WO的女生多在身边一闪而过。

丁绘声绘色地讲了个含蓄的成人笑话,周围的一圈女孩都笑得前翻后仰。特别是Fei,笑得像哮喘,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在WO耳里像是叫床声。

WO最看不惯的是丁的艳福无边,最羡慕的也是丁的艳福无边。WO尝试运用“有得必有失”的理论来批判丁,却始终没发现丁会因此失去了什么。

WO经过了如此多的失败之后,心情变得郁郁寡欢,自卑不已,似乎认识她的女生都讨厌他。然后他发现,如果假定他已被所有女生拒绝,他就不用再被失败所困扰,因为不可能再失败了。

为了驱赶这郁闷,他假装他生来就是一光棍,永世孤独,现在女生们拒绝他倒免了他日后的痛苦。他想象总是从他在情人节的大街上向泛滥的情侣们露出鄙夷的表情,以做爱的画面结束。

他不善和女生交往,却认为任何主动和异性进行的攀谈都是可耻的。所有试图与女生搭讪的男生和胆敢回话的女生在他眼中不过是嫖客和妓女一类的货色,但他却希望有女生会搭上他。他故意不修边幅,从来不梳头,这样他就有足够理据判所有不愿搭理他的女生“目光短浅,只重外表补种内涵的幼稚妇人”。如果这一切还不能给他以平衡,他便以尼采自比,仿佛不沾女色是他英雄般的悲壮命运的一部分。

“我不是成为对抗自身欲望的悲剧英雄,就是庸人自扰的蠢货。”,他想。

073 高三时写的东西(2) 人物 WO(1)


WO是个可怜的青少年。他骨瘦如柴,颧骨突出,眼睛像要突出来似的。瘦本来不是太坏的事,但WO却很矮,而且脖子特长,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ET。当初WO突然狂长高,看形势似乎能在两年内突破180,脖子也预着这个形势预先拉长了,却不料让老天爷开了个玩笑,一年后WO停止长高了,但脖子却怎么也缩不回去,于是变成了现在ET似的模样。其实,想长高的话还可以多运动补过,可他偏偏是个恨死运动的人。当他终于为自己的身高自卑时,却发现自己毫无运动天赋。打篮球尤其令WO头疼:运球时常常掉球,队员传球一般都接不出,射球很少碰板。队员也不再传球给他,偶尔拿到了篮板球,却发现队友和对手们都像久困牢房难得出来放风的狱友,全都停下休息,甚至叉腰打哈欠散步。等球掉手或者在篮框几米外飞过时,球员们才不情愿地继续比赛。如此下来,通常,WO所在队会在少一人的情况下大败,WO却不会因此受到任何责备,甚至连那个经常吹毛求疵的丁也这样说:

“WO,打得很好,加油!”

WO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站在篮框柱子旁边大口地喘气。当然赢球就是更加难受的事情,因为WO所在队在少一人的情况下赢球,证明了WO是完全的废物。

他们从来就没把WO当作会打篮球的人看,准确地说,他在他们眼中是个这辈子也学不会打篮球的可怜虫。

想到这里,WO感到自尊心受了重创,并发誓以后绝不再踏入篮球场。